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丝绸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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丝路上最古老的集散地,喀什如今的模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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喀什,全称喀什噶尔,意为“玉石之国”。这座古丝绸之路上举足轻重的城市,有2100多年的历史。她不仅是中国向西方探索,寻求开放的贸易通道,也是多民族融合交汇的走廊。

现在,占人口80%的维吾尔族同胞,是这座城市的主体民族,城市风貌、商业、礼仪、娱乐、宗教活动都围绕着他们固有的方式展开。同时,其他民族并行不悖地按照自身的方式生活。就像同一招牌上的维文和汉文:维文从右向左读,汉文从左向右读。和而不同,又相融共生。



神圣与世俗

“安斯拉卜——哈依乌木比乃——纳吾来——”

每一个黎明,喀什都被这个平缓、深沉的声音唤醒。路灯还亮着,东方尚未发白。艾提尕尔清真寺的哈提甫(宗教活动主持人)便登上了高耸的“穆那”,开始召唤如同大地一样刚刚苏醒的教民。千百年来的每一个清晨,城中的男女老少,无论维吾尔族、汉族、塔吉克族、柯尔克孜族还是俄罗斯族,还有巴基斯坦人都这样被唤醒。

男人们起身,按照伊斯兰教义清洗自己,然后走出家门。我们夹杂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,穿过蛛网般的大街小巷来到艾提尕尔清真寺。这座有560多年历史的清真寺,是喀什最古老的建筑,也是城市中心。

信徒们如士兵般整齐地面向麦加跪拜,在哈提甫的带领下完成一系列的仪式。清真寺内不断有人进入,他们默默脱掉鞋子走上红色地毯,寻找到自己的位置。礼拜殿的墙上有一座凹进的神龛,上面有一电子钟,永远显示的是麦加时间,除此外别无他物。这样的礼拜一天要进行5次。

朝拜在太阳初升后结束,黄色清真寺在晨光中呈现耀眼的金色,寺顶的新月闪烁着光泽。人群渐渐散去,熟人间互致问候“艾萨拉姆”(您好),同时行伊斯兰教礼,把右手放在左胸前,然后握手。

我们对于艾提尕尔的拜访正好是在周五的主麻日。按照伊斯兰教义,一般情况下,这一天每家成年男子都要进入清真寺做礼拜,并且以15点半左右的礼拜尤为壮观,清真寺大殿与庭院内挤满了跪拜的人群,来晚的人只能顺延到门口和寺外的广场上。整个清真寺内外聚集的信徒足有四五千人,礼拜结束后,退场花了半个多小时。

戴着各色头巾的妇女们只能在寺外等候,她们捧着水罐、馕和水果在站在门口两侧,每个走出清真寺的男子都要向水和食物轻唾一口气,表示将胡大祝福传递给她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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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真寺周围聚集着各地前来朝拜的信徒,静静坐在广场的台阶上,一坐就是一天。他们大多年迈苍苍,有生之年未必能够前往麦加,但艾提尕尔是他们心中的圣地。每次礼拜结束后,好心的教民会给他们送上钱和食物。

十字路口上的城市

在喀什市区东南,横亘着一座长十余米,高两三米的黄土墙。这是目前喀什最古老的盘橐城的遗址。公元74年至91年间,东汉名将班超在此驻守17年,他以盘橐城为根据地,抗击匈奴,保护丝绸之路的畅通。当年显赫一时的军事要塞只剩下这段土墙,它的对面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三师的法院大楼。

打开地图,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西南部边缘,会发现这里分布着一片城市特别密集的地区:以喀什市为中心,在方圆100公里左右范围内,集中了7座县市。包括阿图什、疏勒、疏附、阿克陶、岳普湖和英吉沙等。令人惊奇的是,这些镶嵌在沙漠边缘的城市大致呈东西向的带状分布,向东延伸,这个线状的城市带依次是麦盖提、莎车、叶城、皮山、和田、于田,过了且末、若羌,这条“线索”就消失在沙漠里了……所有人都知道,它越过漫漫黄沙,穿过河西走廊,抵达天下第一大城——长安。这就是近两个世纪间人们所称的“丝绸之路”。

喀什在所有这些城市中最大、最繁华,也是最有传奇色彩和诗意。中国的现代学者们把它看做丝绸之路的一个终点(国内段),也是一个起点(国外段),把它看做世界商业文明史上一块巍峨的丰碑。

这条全长7000多公里的亚欧大通道,东起长安,经河西走廊、敦煌、玉门关,进入新疆境内。两汉时期,这条东西大道绕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分为南北两路。北路沿天山南麓西行,经吐鲁番、焉耆、库车、阿克苏、喀什;南路沿昆仑山北麓西行,经过现在的若羌、且末、民丰、和田、莎车等地,在喀什与北路会合后,翻越帕米尔高原(葱岭)。向西,则进入中亚的大宛、康居;继续向西,经伊朗高原到达黑海和地中海地区。丝绸之路南行则到达巴基斯坦、印度,这也是玄奘求法的路线。

东汉以后,丝绸之路分成三道,原汉代的北道改称为中道,在天山北麓新辟一道,称为新北道,沿伊犁河谷、楚河流域西行,到达东罗马帝国等地。到了唐代,在原先三道的基础上又出现了许多支线,形成了沿山脉走向和绿洲分布的交通网。

但无论哪个时期,喀什始终是北线(中线)和南线的交会处,它是丝绸之路的十字路口。“对于那些穿越了沙漠、翻越了帕米尔高原的商队,喀什都是一个绝佳的修整所在。”喀什本地的新疆文史学者刘学杰告诉我们。更重要的是,东西往来的商人在这片绿洲上可以交换双方的货物。“没有哪一件货物是一口气运到长安或罗马的。”刘学杰说。在沿丝绸之路的一系列城市中,这些货物如同接力一般进行交换、集中,重新上路。而其中,喀什是最大的集散地。

公元前128年,从大月氏返回的西汉特使张骞来到了喀什(当时称为疏勒国)。他很惊奇地发现,当时疏勒城居然同中原的城镇一样,有很像样的街道和店铺。张骞的见闻被写进了《汉书·西域传》,这也是喀什第一次进入中华文明的视野。

喀什及其周围在两汉史籍中都称为“疏勒”,是当时西域36国之一。目前喀什南面还有一个疏勒县,但当初疏勒国的旧址仍旧是个谜。刘学杰告诉我们,疏勒的旧址应该在目前城市的东北方向40~50公里处。在《汉书·西域传》中,整个天山南北只有“疏勒国”条文内,赫然记载着“有市列”(有商贸街市)。

根据中央民族大学人类学与博物馆学教授潘守永的研究,这座城市在唐代文献中称为“伽师城”,城东有了一座汉人建设的城。用“喀什噶尔”取代“疏勒”,一般认为是在宋、元以后。清道光八年(1828年),在旧城东南10公里处建一座新城,作为驻喀官署与满汉军民驻地,于是就有了喀什噶尔旧城(回城)与喀什噶尔新城(汉城,今疏勒县城)之别。维吾尔族居住在“旧城”,一般称“老城”,民国后,使用简称的“喀什”取代“喀什噶尔”。

另一方面,喀什不仅是地理的十字路口,更是一个多元民族、多元文化会聚的舞台。

喀什噶尔——本地人读的时候如同喉咙里打了一个结。“喀什噶尔”被解释为“玉石之国”或“玉石集中的地方”。喀什本地并不产玉石,但是周边的和田是和田玉的重要产地,喀什可能是玉石交易的地方。

在这条民族走廊上,很多民族如同大漠里的沙丘,随风来去。那些操持多种语言的人们(如塞种人、粟特人、吐火罗人等等)竟也奇迹般消失了。今天喀什以南帕米尔高原地区的塔什库尔干县,是我国唯一的塔吉克族自治县。按照人类学家的分析,塔吉克族可能是古代塞种人的唯一后裔,他们都属于印欧语系的东伊朗语族。喀什以西是克孜勒苏柯尔克孜族自治州,这是另一操突厥语系的古老民族——柯尔克孜族的聚集区。

复兴丝绸之路

作为南疆第一大城市,喀什居然仅有一家大型超市。这主要原因在于,维吾尔族同胞更习惯于在巴扎(集市)上购物。巴扎既是消费场所,也是社交和娱乐场所,是生活的一部分。

不逛巴扎就不能了解维吾尔族人。

喀什经常被概括为“一座巴扎,三个麻扎(陵墓)”,这个“巴扎”指的就是东门大巴扎,本地人说,“除了太阳和月亮买不到,你在巴扎什么都能买到”。

东门巴扎的本名是中西亚国际商贸城,建在吐曼河边,这是全新疆甚至整个中亚地区最大的集市。仅在大棚内的摊位就有6000多个,遇到巴扎日(星期日),附近几条街都摆满了小摊。一天内只能走马观花。巴扎日,10万之众在这里摩肩接踵。

巴基斯坦的铜雕、土耳其的地毯、印度的香料、和田的玉、英吉沙的匕首、于阗的乐器、阿图什的石榴、伽师的瓜,再加上本地著名的铜器、爱特莱丝绸、花帽、木器、皮具等等,林林总总,不胜枚举。包罗万象的商品有的翻越了重山万水,有的就产自自家后院;有的是流水线上的科技产品,更多的则是独一无二的纯手工制品。

更多商品还是维吾尔族同胞居家过日子的小商品:锅碗瓢盆、箱包皮具、被服布料。彩电、冰箱、音响、洗衣机等家用电器一样在巴扎里卖。每类商品都有几条街在卖。日用品90%都来自内地其他省市,主要是浙江、江苏一带,包括各种民族风情的服装、布匹。卖东西的都是男人,买东西的都是女人,这也体现了维吾尔族家庭的社会分工。逛累了,门口就有各种食品摊,卖米肠、羊杂、羊头、烤肉,还有石榴汁、酸奶刨冰。

除了本地居民,巴扎里还能经常见到穿着白色袷袢留着大胡子的巴基斯坦商人,他们大多来自巴北部地区的吉尔吉特,还有戴着“卡勒帕克”(白毡帽)的吉尔吉斯人,他们多来自首都比什凯克和商业中心奥什。东门大巴扎也是一个国际采购市场。

丝绸之路的后代们最不缺乏的就是商业天赋,大量维吾尔族商人于是开始抢购那些金属制品。维吾尔族外贸商人吐尔逊,就曾经用新疆产的“阿迪德斯”运动鞋,换回了300多吨“钛板”,很快被军代表高价收走。吐尔逊曾是喀什市外贸局的老职工,会讲流利的俄语。那时候,中亚五国的各个首都出现了规模达几千个档位的“维吾尔族大巴扎”,交易方式大多是以货易货。

但火热的外贸生意并不长久,“两三年时间,原苏联的中亚加盟共和国的家底就基本卖完了。这些国家都经历长期的经济停滞,也不可能从中国进口更多的商品”。刘学杰告诉我们。

然而进入新世纪后,情况逐渐开始好转,国家对于新疆开发的战略和中亚国家的经济反弹,使人们看到了复兴丝绸之路的希望。

“以前喀什是中国的‘口袋底’,现在则是‘桥头堡’,是对外开放的桥头堡和贸易门户。”喀什市副市长邓慧江对我们说。“我们要把喀什打造为中亚南亚经济圈的重心。”

古老的丝绸之路早已湮没于漫漫沙海之中,新的亚欧大陆桥已经提上日程。2010年,从喀什到和田的铁路就将开通。如果不出意外,中—吉—乌铁路即将在明年开工,中国段的起点就在喀什。中国至巴基斯坦的铁路规划论证也已经开始。

相似的语言和习俗,使丝绸之路的复兴有了文化上的基础。“很多维吾尔族、塔吉克族、柯尔克孜族商人在国外都有亲戚和房屋,能讲维语就可以在这几个国家通行。”邓慧江说,“从历史上看,他们血缘相亲,习俗相近,语言相通、民族相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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